第(1/3)页 是朕做了一晚上的噩梦。 他梦见自己被封在一个棺材里,什么也看不见。突然,冠盖上的土地重重地挤压棺材,他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,还无法呼吸。 好重,胸口好重。 “咳咳。”他被一口闷气呛醒了。 睁眼的时候,门恰好被推开。 士凉似乎没有防备,愣了一下后,又镇定下来走上前。 “还烧。”他摸摸是朕的脖子,“吃点东西吗?” 是朕被烧得迷迷糊糊地,根本无力思考和回应。 “得吃点东西再吃药。”士凉转身出了门。 白粥和炒咸菜,不错的,连士凉都忍不住饿,想了想,还是先给是朕端了过去。 小桌板架在床上,士凉把是朕扶起来。 他调整着是朕身后的靠垫,“能自己吃吗?” 是朕好似没有听见的样子。 士凉见他没有回应,犯了难。 喂他?开什么玩笑。 士凉心里也不好受。其实他想走,从一早醒来时他就想走。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是朕,他是凶手。但他的逃离不完全出于他的自责,他仍然继续憎恨着是朕,憎恨着因是朕而起的过去。 他无法原谅,虽然知道自己是迁怒。 ‘我这么恨他,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照顾他?’因为舍不得啊。 士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安静地看着是朕。 是朕歪着头,挺憔悴,眼睛没有神采。 他太疲惫了。 那碗粥他没有喝,睡眼惺忪地坐了十三秒,又重新趴回了被窝,睡了。 士凉把桌板一撤,自己端起粥碗吃了。 是朕背对着他,醒了就盯着窗外,困了就继续睡。 #000099,深蓝色。 这是士凉当时的感觉,像是午夜时分坐在沙滩上,面对海。 对是朕来说,和士凉并行,像是端着一盆水。 盆中的水左右摇晃,剧烈的力量牵扯着你的行动。 但是,怎样才能推动海洋里的水呢? 整整一天,是朕一言未发。 持续的高烧困顿了他的意识,积压的苦闷阻塞了他的思绪。 他难受,因为父亲,因为很多事情,因为士凉。 士凉心里堵,去了客厅。 是朕家里的家具都换了,让他觉得陌生。 他突然想起了那天,他从利比亚回来以后生了一场大病,也是像是朕这样,什么都不理,什么都不做。是朕把他从窗台抱到床上,是朕说‘你再睡一会儿,我带你出去逛逛。’他们去了钓鱼台,去了学校,也是从那天开始,一切都不一样了。 他看着墙上的钟表,分针再一次追上时针的时候,他听到屋里有动静。 他迅速起身,“你要不吃点东...” 是朕径直进了浴室,关上门。 “是朕。”士凉敲敲门。 回应他的是浴室里的水声。 “我不知道你现在心里怎么想我的,但是今天,我不是来消遣你的。”士凉说完,拿上车钥匙走了。 士凉回到学校后的几天里,还真是顾不上去想是朕的事,太忙了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