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都懂,是朕都懂。那天他和是煊在医院大打了一架,最后由他亲手终结了父亲的生命。 父亲走了,连带着他那不可能实现的愿望。 一时间,积压在心里的苦闷一涌而上,丧父的悲痛,对过去的留恋,就连胸口和侧腰上的枪伤都撕裂般痛起来。 “我回不去了爸爸。”他哭了,“我回不去了爸爸。” 雨水变得豆大,瓢泼的大雨在地面上砸起了水烟。 在这无人的空旷之地,是朕终于放肆地宣泄起来。士凉隔着老远,隐约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声音,夹杂在雨声中。 ‘我真他妈想让你哭一次,让我看看你因痛苦而扭曲的丑态,让你变得和我一样肮脏和堕落。’ 士凉背过身,靠着树干。他竟然不敢去看。 “我好像说了很过分的话啊。”士凉将手背搭在自己的眼睛上,这一次,他的眼睛却是干涩的。 哭不出来,心里堵得慌。 或许他应该冲上去抱住是朕,就像他一直渴望是朕来抱住自己一样。但是他的双脚却像灌了铅一般,一步也无法向前。 ‘去啊,去安慰他啊。’他在心里催促自己。 然而另一个声音又在说,‘你应该恨他,他这么痛苦不正是你想看到吗?’ 不,他一点也不想看到,再也不想了。士凉他在害怕,他从没见过是朕这样,这让他手足无措。 ‘他在哭啊,原来他真的会难过啊。可你一个杀人凶手,出现在他面前做什么呢?’ 士凉最终也没有向前迈出一步。 天黑了,雨也停了。 是朕呆滞地坐了半晌,起身走了。 乘上末班车回到市区,是朕下了车,往家的方向走去。 士凉则缓缓开着车,一路尾随是朕回了家。 他将车停在楼下,抬头看向那户窗子,这一坐就是半小时。 可是半小时过去了,是朕家的灯始终没亮。 ‘怎么回事?’‘士凉心里泛起嘀咕,‘直接睡了?不想开灯?’ 士凉的身体比心里行动更快,下车冲到了楼上。 是朕靠在门口睡着了。 士凉竟然当场笑出声了。太久不和是朕接触,他都快忘了是朕分分钟睡着的残体属性了。 士凉在是朕口袋里摸索到钥匙,将他扛到卧室。 然后他就笑不出来了。之前的枪伤感染了肺部,是朕从那以后就患上了慢性肺炎,现在已经高烧至40度了。 士凉连忙把是朕的湿衣服脱下,拿三层大被子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地。 昏迷中的是朕感到身上的重压,拧起眉头表示不满。 士凉把是朕的头搬起来,“醒醒,吃药。” 是朕迷迷糊糊地喝了口水,又吞了药,然后如释重负地重新栽回枕头上。 士凉坐在床边,俯下身,小心翼翼地帮是朕擦着湿发。 是朕急促又燥热的呼吸就喷在他身上,他的鼻息也落在是朕的额前。 “这么烫。”他顺手搭在是朕的额头上。 是朕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了,迷离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士凉。 “萌萌。” 士凉动作一滞。 他放下毛巾,趴在是朕的胸口上躺好。就这样睡了一夜。 第(3/3)页